1

她對他說，觀賞了一個華麗的片段。

泛黃故事。我從路上掠過，看見富人家的園里種了玫瑰。我翻過不高的圍墻，偷摘了一朵無比鮮艷的。我送給了我的愛人，他不屑地把玩了一會，在我不注意時，丟下，踩過。我的被刺傷的手還在流血。

他對她說。導(dǎo)演了一場自嘲的短劇。

故里舊事。我跟著你到過的莊園，摘過同樣的玫瑰。那時候的玫瑰不夠成熟，我把心掏出，榨干了血液，玫瑰成熟。妖艷中透出腥紅。她同樣不屑的把玩。然后丟棄。只是。我傷的是心。卻無血可流。

2

他與她見之于午夜。

他說，猜想你的手指是纖細而柔長的。

她問，你如何得知。

猜的。

她開了視頻。蒼白的臉藏于散落而下的青絲，纖長的手指捻著細長的煙，優(yōu)雅而淡然的紋路構(gòu)成她的姿態(tài)。

他為那瞬間出現(xiàn)的紋路著迷。他說，你有病態(tài)的美，指間有江南婉約女子的味道。

她揚起手腕，湊至視頻，蒼白的皮膚上是紅色的疤痕。她說，些許的日子，我已不知為自己懲戒了多次。

他一陣黯然，將手中的煙深吸幾口，緩緩?fù)鲁?，指尖將煙支劃過一個弧度，他說，囚禁于自我懲罰的獄界，何不自我放逐一番。

她手中的長煙燃至一半，余灰隨著手指的擺動跌落覆于屏幕，模糊了視線。掌心傳來一陣潮濕感，低頭見的煙氣逸出流于掌心，有片刻溫存在。

她說，此刻我的心很冷。

我點燃一根煙。狠狠的將你灼傷。煙頭的溫度讓你窒息。就有溫暖了。

你比我殘忍。

不殘忍。不成溫度。

3

他說，昨晚做了個夢。夢境很迷離，我游弋在地鐵呼嘯的風(fēng)里，四周一片荒蕪，我的靈魂蠢蠢欲動。列車呼嘯而過的瞬間，我跳了下去。我看著我的身體在地上灘開了一大片的花。瑰麗。妖艷。我飄在一個高度，左邊有個窗子。我躲了進去。看著窗下眾生，把愛高高舉起，然后，重重摔下。

我在旁觀，她說?？粗凰は碌氖w濺起的血跡堆疊。流入了荒蕪。

他開了視頻，蓬亂的頭發(fā)許久未曾整理，連夜瘋長的胡渣延至臉頰，有些輕微的綠痕。對著屏幕點燃香煙，修長的手指在滾動煙支的時候讓她著迷，她說，喜你那般纖長細指，如我愛我長指一般。

他笑了笑，將煙擱置在煙灰缸上。起身去浴室沖涼，對著鏡子，他說，我聽見你呼喚我的聲音。如果。年華用盡。我就去見上帝。

他開了瓶紅酒，是用敲的。酒瓶口碎裂的玻璃劃傷他的手，他只是甩了甩。他說，有傷口的酒才唯美。這里遠離城市的喧囂，一個人的地方。一個人的天亮。

他閃過一絲預(yù)感。也許，有些東西該結(jié)束了。

4

她對他說，容我離去歇斯底里一番，她將電腦輕聲合上，轉(zhuǎn)身離開。堅決而倔強。

這一去，便不知年月。

……

而他的心，亦似流浪不知去向。下落不明。

5

他想起那個場景。

她點燃的第五根煙，燃起的白色纏繞纖長手指透出綿綿長情，他一陣歡喜。

他說，懷念那支煙中淡淡的薄荷氣息。

她說，懷念昔日那些宛若蛛絲的痕，從手腕遍布至手臂深處，你的溫存亦不足以撫平。

然后他沉默。

爾后煙滅，他雙眸頹然暗淡，呢喃自語。

指長。情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