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珍昊

天上的風雨來了，鳥兒躲進它的巢里，心中的風雨來了我只躲進你的懷里。

——《繁星·春水》

我曾經看過冰心和泰戈爾的詩集，他們的母親，有著清香的濕漉漉的長發(fā)，有著紅蓮一般嬌嫩的容顏。

我的母親，烏絲已染上幾抹白霜，皮膚也被歲月侵蝕，留下深深的痕跡，和美女這個詞，幾乎是不沾邊，可我卻不曾知曉，在有我之前，她也曾是個愛美的人。

那次和媽媽一起收拾衣服，收拾出了一件大紅色的毛衣，精巧的手工讓人想象得出穿上它的美麗，我一眼就看見了那件衣服，欣喜地問媽媽：“哎，你什么時候買的，我怎么不知道?”媽媽見了，笑了，說：“這個呀，是你出生前我買的。那時候我還年輕呢，可喜歡這件毛衣了，一直舍不得穿，當時這件毛衣花了我三四百呢!你要知道，那時錢多結實啊，跟現在的錢完全不是一個意義啊!”我調侃她：“呦，這么舍得給自己花錢啊。”媽媽笑著，眼里煥發(fā)著異樣的光彩：“那當然了，誰年輕時沒愛美過啊，只不過生了你以后，就把心血灌注在你身上罷了!”

我翻開媽媽那本已經泛黃了的相冊，看到了一襲長裙的媽媽站在田田的葉子后面笑得很耀眼，讓我想起了朱自清的《荷塘月色》：“層層的葉子中間，有的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，有的裊娜地開著，有的羞澀地打著朵兒·······”

隨著時間的漂移，太在乎風花雪月的我已經長大，親近過綠的融化所有思緒的大自然，亦嘗過溫和的香片茶，從沒學習過用心靈感悟母愛。

正值少女時期，我也體會過愛美的心情，每天上學前，堅持在鏡子旁把馬尾梳的一絲不翹，校服里的衣衫總要散發(fā)出淡淡的清香，我想，媽媽年輕時應該也是這樣吧?？墒撬F在卻為了我—那個出生時還是個小粉球的女兒，改變了這一切。有時她也會在試衣鏡前孤芳自賞，有時看到百位上比5大的衣服她就會搖頭說不喜歡，為了我，她獻出了自己的青春與美貌，也會在我無助時，給我最溫暖的懷抱。

她現在，笑起來不會耀眼了，簡簡單單的白色也襯不出她的端莊了。沒關系，她是我的仙女媽媽，在我心中她永遠都不會老。